第一次见小天,看不出他只有12岁。他个子不高,身材有点胖墩墩。一双小手白而软,当他不好意思时,会习惯性的搓着……当你望向他的脸庞,小小的脸颊上有一双平静而略显忧伤的眼睛,紧抿着的厚嘴唇和不苟言笑的表情,这就是小天给我们的印象。
小天跟爷爷、奶奶生活在阜南赵集镇刘大郢村。爷爷患有冠心病、脑血栓和肠胃病,长期卧病在床,依靠吃药维持生命,早已失去了劳动能力。
奶奶从小把小天带大,家中大小的事都靠她操劳。奶奶患有腿疾,尤其在下雨天,几乎疼得不能走路。家中没有稳定经济来源,没有土地,平日一家生活依靠叔叔给的抚养金维系。
小天从不记得妈妈的样子。因为妈妈智力有障碍,在他一周岁的时候就走丢了。父亲也不会说话,靠在亲戚家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勉强饱腹。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到家里来看一看小天。即使这样,对于小天来说,那几天就是一年中最大的念想。
一个人学习,一个人玩耍,一个人做家务。孤单,对于年幼的小天而言已是司空见惯。当我们第一次去探望小天的时候,他竟然一直躲在奶奶身后,全程不但一句话没有说,甚至连目光都不跟我们接触。如果不是奶奶和叔叔执意让他留在屋子里,恐怕他早就逃到哪个地方躲起来了。
这种情况随着我们探望次数的增加,慢慢地变好了些。等到第三次去探望的时候,虽然他还是低着头,但至少可以交谈了。我们问他,“你觉得什么事儿会让你开心呀?”“我想和爸爸在一起”,小天说。然后便是久久的沉默,望着这样的小天,眼眶发酸的我们轻抚他的后背,希望可以给予孩子一些力量。
小天的成绩一直不太好。我们猜测主要有两个原因。一是从小缺乏跟大人的交流(尽管爷爷奶奶在身边,但词汇和表达都极其有限),上了学之后,阅读会成为一个障碍。
第二个原因是性格。小天太内向、害羞、不爱说话了。在课堂上他没有听懂的部分,根本就不敢向老师和同学提问。写作业时宁可一个人冥思苦想,没有结果干着急,也不敢大大方方去请教。
这种情况在他转校之后就更明显了。我们去拜访他的班主任,希望能了解他的在校表现。老师说,小天在班里是一个特别老实听话的学生,从不惹事生非;他也很认真的学习,但是基础太差,学起来比较吃力。
得知这个情况之后,为了刺激他多思考多交流,我们每次来看他的时候,都会带一些智力小游戏,鼓励他一边玩一边跟我们说话,鼓励他遇到困难不放弃、坚持到底。
经过几个月的探望与陪伴,小天现在和我们志愿者哥哥建立了良好的关系,他的话也渐渐地多了起来。虽然父亲不在场,母爱一直是缺失的,爷爷奶奶能给他的也极其有限。但小天天性善良,也特别懂事。在家里他总是主动帮奶奶扫地,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。
我们只希望“陪伴”不要成为小天的“奢侈品”,往后每一次的奔赴给予孩子最质朴的关怀,祈愿孩子做回孩子。其实像小天这样的孩子在偏远地区还有很多,通常是因为遭遇家庭变故,父母离世或实际弃养,他们由老人,甚至亲属照顾;常年缺乏关爱与陪伴,或遇大病或突发事故,孩子的未来缺少保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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